【镇魂/巍澜】偿还
最近吞的刀太多了，命苦，只好自力更生嗑点糖叭……《补天》的小续章
偿还
沈巍生成了三魂七魄之后，赵云澜的人生又多了很多第一次。
沈巍第一次感冒。
沈巍第一次穿花裤衩。
沈巍头上长了第一根白头发。
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冬日午后，大阳台上吊着的藤制秋千椅里，沈巍早早铺上了软乎乎的坐垫和靠背，赵.能坐绝不站着.云澜没骨头似地窝在里头，全神贯注打着手游。
沈巍端着洗好切好的苹果走过来，明晃晃的阳光洒了他一头一脸，又翘又密又长的睫毛随着眯眼的动作轻颤了两下，空气里仿佛可以看到金丝流过。
“云澜，阳光太刺眼了，回屋里玩吧。”他拉了一侧咖啡桌的椅子过来，在赵云澜对面坐下，一手用水果叉叉了块苹果，送进赵云澜“啊——”长大的嘴巴里。
“昂，@#$%&*##$#@。”赵云澜口齿不清地回应，从百忙之中抬起头看了他无可挑剔的老婆大人一眼，本是个十分甜蜜的笑容，却在下一秒刷地换成了惊讶。
“怎么了？”沈巍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脸。
赵云澜手机一扔凑上前来，并不看他的脸，而是在他头发上细细端详起来。
阳光下，那乌丛里的一根雪白格外扎眼。
赵云澜倒吸一口冷气：“沈巍，你长白头发了？！”
沈巍还不到三十五岁，自从大封落成，新轮回奠定之后，他们的日子过得可安定祥和了，偶有地府跑出来的厉鬼作乱，也被经过四圣器事件磨砺之后愈发成熟的特调处波澜不兴地收服。根本就没啥操劳的事，为啥会长白头发？别提什么肾虚，他家沈教授可是男人里面的战斗机……
当事人毫不在意地一笑：“嗯。”
赵云澜两根手指捻起白发，另一只手把它周围的头发压下去——的的确确是从发根长出来的，毫无杂质的白。
“其实后脑勺上还有几根。”沈巍背过身去，稍稍蹲了一点。
他俩一样高，站一起谁都看不到谁脑勺顶那一撮。
果然，赵云澜稍稍拨开发丛就看到了藏在里头的几根白发，嘟囔起来：“未老已衰之发，什么鬼。”
他在这一刻突然真真正正地意识到，沈巍是个人了。
沈巍以鬼身成圣，生出了三魂七魄，可真正的轮回也已落成，神农最后一丝神识消散，新世界里没有神了。
药钵神魂在一年前到了大限，回归于天地之间，他虽拿回了昆仑的记忆，却不能恢复昆仑的强大神力，他和沈巍，现在更像是异能者。
那时候他还开沈巍玩笑：“钢铁侠和死侍，你是哪一个？”
沈教授严谨地思考了一下，回答：“美国队长吧。”
异能者，比一般人强大，亦不能免于生老病死。
但就算如此，他们也比一般人活得长。
怎么会早早就长白头发了？
赵云澜对这点十分纠结，却也并没有人可以问了。
沈巍转身看到他紧张兮兮的样子，忍不住在他皱起来的眉上揉了一下，笑道：“这有什么好担心的，我有好几个学生都长白头发。”
赵云澜拉下他的手，按在自己唇上，一口一口地亲。
他去过他的梦，知道他在那段漫长无光的岁月里，如何一次又一次地眼睁睁面对自己的死亡。
他死过几次，沈巍就剜过几次心。
直到现在，沈巍心口上，还有一颗黑痣。
那是他经年累月剖心沥血染就的，因心血太浓太重，累积成了躯壳重塑也拭不掉的黑。
心真狠啊……赵云澜不止一次骂昆仑。
虽然他理解过去的一切，可他不能接受。
就好比现在，他还一头黑发，凭什么沈巍就长了白头发？那是不是到了时候，沈巍要先走？
一想到这里，赵云澜就绷不住自己的表情，一言不发地抱紧了沈巍，把头埋进他怀里。
现在沈巍是个恒定体温36.7度的人，怀抱却比太阳还温暖。
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，沈巍一下一下轻轻柔柔地拍着他的后背。
“云澜，你就是我的命，你在，我在。你走，我亦绝不多留半瞬。”
这是他千万年苦苦渴求的幸运，这辈子，总算能握于掌心。
“你……不觉得我自私？”赵云澜闷闷的声音从他臂弯里传出来。
“你不是都修补过了吗？”沈巍把他的脸从怀里托起来，俏皮地wink了一下。
赵云澜被越来越有人气的沈教授萌得晕头转向，过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：“诶？你知道我进你的梦里……”
沈巍点头，脸微微发红，眼里越发湿润：“你并没有丢下我，不是吗？”
千万年累积的不安愤怒执拗，早已经治愈。
偿还过才情愿，闭着目承认故事看完。
现在他们就是彼此的全部，没有一丝缺口，再圆满不过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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